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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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餘默照常坐著路原的車去公司，在路上跟他聊了昨晚的事。
餘默有氣無力地躺在座位上：“哎，我有點自責，好像都沒怎麽關心過她的感情問題，當時她在醫院表現得沒事，我就以為她真沒事了。”
路原：“她性格大大咧咧的藏不住事，也許對她來說這真不是什麽事呢？反倒是你，看起來什麽都能無休止包容，其實是最需要關心和情緒出口的。”
餘默望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按部就班地在馬路上等待著綠燈的亮起，長嘆一聲：“哎，但願如此吧。”
路原扭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看向前方的道路：“她不是說要買這裏的房子嗎？那我們以後也算是鄰居，離得很近，你能照顧到她的。”
“也是。”餘默一路上被路原安慰得心情總算是輕松愉快了些，等車駛進停車場時她已然可以蹦蹦跳跳地下車了。
路原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待會兒見。”
餘默：“嗯。”
路原坐在車上看著她一路往電梯的方向走去，卻在路口見她停了下來。
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一個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他剛下車就叫住了餘默，路原聽不清他們在交談什麽，但是那個男人化成灰他也認得。
金禹傑上手扯了一下餘默的肩，而後兩人相視一笑，餘默還伸手拉了一把金禹傑西裝的領子。
這人不是都不怎麽出現在公司？非要這個時候出現？
路原的視線被埋藏在陰暗的車內，他忍住了下車沖上去將他倆拽開的沖動，拿起手機給餘默發了條消息：“老婆，在幹嘛？”
餘默當然不會回覆，甚至連手機在震動都沒感受到，眼看著兩人邊走邊聊快要上電梯，路原再也不能忍受讓他們單獨待在一個電梯間裏，立刻下了車一個箭步沖上去。
電梯的門合上又打開。
餘默看到路原硬擠上電梯時有些詫異。
此刻電梯間裏有三個人，卻安靜得像臺空電梯。
電梯停到一樓，大量的人群湧入將路原往後擠。他順勢擠到兩人中間將他們並肩的隊形沖散，然後仗著人多牽起了餘默的手。
餘默一怔，撇頭看到他一臉正經地悄悄談戀愛實在沒憋住笑，手指在他手心裏輕輕地寫著什麽，弄得路原心癢難耐。
電梯到達五樓時又只剩下他們三人，路原才肯撒了手，金禹傑大步邁出電梯，卻轉身向後悠悠來了句：“默默等會去我辦公室給你帶了東西。”
餘默“哦”了聲也下了電梯，路原沒看她也分明在她的聲音裏聽出了笑意，靠在她耳邊來了句：“先去我那。”
“幹嘛？”餘默一路上都沒聽他說過要讓她去公司找他。
路原沒回答，走向自己的工作間。
餘默回到工位上稍微整理了一下，拿起手機看到了路原五分鐘前發給自己的消息。
慘了，又吃醋。
餘默心裏正想著等會怎麽哄他，金禹傑從她身後的辦公室走出來：“餘默，楞著幹什麽？來。”
餘默來不及多想，在路原眼皮子底下立刻跟上去。
金禹傑從桌邊拎出一只紙袋子放到桌面上：“叫你男朋友正常點，別看到我的時候像看到鬼。”
“師兄你別介意。”餘默接過袋子，裏面裝了一只盒子，“這是禾記的禮盒？”
金禹傑點點頭：“昨天跟客戶去興隆街，記得你愛吃這家就買了。”
餘默喜笑顏開：“那我帶回家小柳可要念叨你了。”
金禹傑坐到椅子上，松弛地往後一靠：“哪能不給他們買，江舟和牛小柳的昨晚就給江舟帶回去了。”
餘默：“謝謝師兄。”
金禹傑捏了一把太陽穴：“嗯，去吧，給你男朋友也吃點，讓他別再那副樣子，我忍不住要給他穿小鞋。”
餘默帶著金禹傑給她的東西進了路原的房間，路原拽著她的手腕將門反鎖好，拉著她靠在門後，劇烈的拉扯將餘默手裏的盒子甩到地上。
餘默掙紮無果：“你瘋了，大白天鎖什麽門，別人怎麽想？”
路原不回答，猛烈地逼近用嘴唇堵住她的話，直到他感覺餘默有些喘不過氣，兩腿癱軟，才伸手將她撈進自己懷裏，附在她耳邊委屈道：“你總說別人怎麽想，你都不想想我怎麽想。”
“怎麽了？”餘默雙手捧起他的臉，“吃醋啦？”
路原一聽這話更委屈了，眉毛蹙成了八字：“原來你都知道你還那樣。”
餘默無奈：“那怎麽辦？以後我都不跟異性接觸了？”
路原沒說話，餘默從地上拎起糕點提到他眼前：“師兄給我們買的。”
路原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給你買的吧，我不吃。”
餘默把禮盒放到桌子上打開，從裏面拿了一塊糕點：“哇，是火腿蛋黃流心酥糕哎。”她把蛋黃流心酥放在路原眼前晃了兩下，路原移開了視線，“是誰最喜歡吃火腿了？烤冷面裏加三根火腿。”
見路原仍然沒有反應地回到座位上，餘默咬了一口糕點，俯下身子靠近他：“餵你也不吃嗎？”說罷，她將剩下的一半糕點半咬在口中，舌尖靈巧地把糕點推進了他的嘴裏。
餘默剛要撤離，卻被路原的手緊緊扣住了後腦，濃郁流心夾雜著香甜的氣息在兩人的舌尖和齒間絲滑縈繞，路原咽下餘默的投餵：“味道還不錯。”
餘默臉頰微微泛紅，身體後撤：“只是還不錯？”
路原拿起一塊糕點，高高向她舉起：“要再嘗一塊才知道。”
餘默從他手中奪過糕點放回盒子裏，轉身往門外走去：“晚了。”
餘默晚上到家，發現客廳桌面上放著兩盒跟金禹傑送自己的一模一樣的糕點，牛小柳正坐在沙發上毫無感情地一塊塊往嘴裏塞。
“今晚不用給我帶飯了。”牛小柳扭頭看向餘默手裏那盒熟悉的包裝，“我就知道……你吃飯的時候給路原送去吧，我感覺我們倆能吃完一盒都夠嗆。”
餘默扔下手提包，拎著甜品上了樓，路原半掩著門等她上來，他正在廚房裏忙得熱火朝天：“你去看會兒電視，飯好了叫你。”
餘默乖乖坐到沙發上，把糕點放到茶幾上打開，挑選了自己喜歡的抹茶口味蛋糕先墊墊肚子。
“馬上吃飯了，別吃太多。”路原把剛出鍋的菜盛到盤子裏。
餘默吮吸了兩下指頭便趕緊合上盒子，從包裏掏出筆記本電腦登上游戲，趁著等待的閑暇回覆兩條玩家消息。
忙了十來分鐘，她一直低垂著的脖子感到一陣酸澀，餘默直起身伸了個懶腰恣意任著自己往後倒，卻發現身下的路原正好接住她：“飯好了？辛苦啦。”
路原雙手繞著她的腰和她十指相扣：“蛋糕比我做的飯還好吃？”
餘默躺倒在他懷裏笑得全身發抖：“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路原拉她起身去餐廳吃飯，往她碗裏夾了一塊排骨：“多吃健康的食物，你看你瘦的風一吹就要倒，我都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大風天出去。”
“嗯。”餘默將他給自己夾的菜全部都吃幹凈，“跟你說真的，你別對師兄有那麽大敵意。”
路原一聽到她提金禹傑心裏就不爽快：“還師兄呢，你們都畢業多久了，他現在是你上司。”
餘默不懂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他不管是師兄還是上司，都是個很好的人，你不要因為他以前對你態度不好你就針對他，他也是怕我……”
餘默支支吾吾沒說完後半句，路原已然聽懂了：“怕你什麽？怕你被我騙對吧。”
餘默沒作聲，默認了他的話。
路原眉頭緊鎖：“我在你眼裏就是個這麽小氣的人？我會因為吃醋就針對他？那我還活著幹嗎，你知不知道每天你走在路上回頭看你的陌生人有多少，我都要一個個去捏著他們的衣領跟他們算帳嗎？”
“我更不會計較什麽過去。”
餘默：“那你為什麽對金禹傑那個態度，大家都是同事，同一屋檐下和睦相處不好嗎？”
路原有什麽話到了嘴邊又憋住了，他憤懣道：“因為他是朵白蓮花。”
這話倒是出乎餘默的意料：“什麽？”就算是蓮花，他也只會是黑蓮花吧。
路原義正言辭道：“我就知道你不信，但是我作為男人，一個最了解男人的男人告訴你，他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餘默看他情緒越來越激動趕緊給他夾了塊肉：“你對他有什麽誤解，他本來就不簡單，他看起來就是個腹黑男啊。”
路原被這一句堵得不知道說什麽：“算了。”
餘默繼續補充道：“而且師兄知道我們在戀愛。”
路原緊皺的眉頭終於松開了些，甚至語氣裏帶了點笑意：“他為什麽知道？”
餘默：“還能為什麽，當然是我告訴他的。你還記得露營那次他叫我去一邊嗎？那次我就跟他說了我喜歡你。”
老婆親自宣示主權，路原不禁暗爽，他裝作面無表情：“那他沒說什麽？”
餘默揚起眉：“他說只要我喜歡就好。都說了，糕點是給你和我一起吃的。”
路原回想起今天吃的無名醋，轉念又問：“那他今早在停車場幹嘛對你拉拉扯扯的？”
“啊？”路原這麽一說她仔細回憶才想起來怎麽一回事，“哦，他說我穿得太單薄了，我就扯扯他衣領子說他也穿得少。”
到此為止，路原才算是把心裏的那些結一個個打開了：“哎，戀愛讓人智障。”
餘默莫名看著他：“什麽？”
路原看她好久沒動筷子：“還吃嗎？不吃去洗澡，等會陪你打會兒游戲你就要回家了。”
餘默搖搖頭，起身就去路原臥室的衣櫃裏取了那件香檳色睡衣進了衛生間。看她這麽輕車熟路地在自己家裏做著生活裏最簡單的小事，幸福好像在此刻具象化，路原站在水槽邊對著滿是白沫的飯碗傻笑。
餘默洗完澡換了路原進浴室，她這次自己吹幹了頭發後趴在床上隨手點擊牛小柳推薦她的熱播劇看了起來。
權謀宮鬥的劇情著實精彩，餘默看得入神，絲毫沒有察覺路原進來，被他從身後一把抱住：“看什麽呢？”
餘默沒回頭看他：“宮鬥。”
路原親了一口她的耳廓：“你喜歡這種題材？”
餘默不動聲色：“一群人吵架，多好看啊。”
要是放在平時，路原拉一下餘默的手她都會有些面紅耳赤地不自在，可這會嘴巴都落在她耳朵上了她竟是毫無反應。
路原躺到她身邊，側身手托著臉，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你平時跟別人一句話吵不出來，策劃那倆男的天天都欠成什麽樣了你無動於衷，怎麽私底下還愛看人吵架啊？”
“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那些小嘍啰也配讓我動怒。”餘默的視線依然紋絲不動：“現在的甘思寧，以前的喬遠、朱一然他們不都是一種人？我只要待在那不說話，一個表情就能讓他們覺得自討沒趣。”
“呦呦，還引上《孫子兵法》了。”路原的手指在她鼻頭上停下輕輕捏了一把，“那你喜歡哪個妃子？”
“嗯……”餘默雙擊屏幕暫停，擡眼仔細回想著劇情，目光落到路原臉上。
他纖長的羽睫還帶著濕氣微微垂在雙眸上，也絲毫沒遮蓋住柔情的眼波流轉。也許是年紀上漲了些，面部褪去了垂在兩頰的腮肉，下頜和鼻梁的線條更顯淩厲。
餘默伸手拇指捏住他精巧的下巴，微微往上一擡：“原妃看起來甚是不錯。”
“原妃？那今晚以後你得封我做皇後了。”路原眼神裏帶著點輕佻，他把她的手機鎖屏扔到一邊，一把將餘默撈到自己懷裏，“狗皇帝，好好享受吧。”
“哈哈哈。”餘默被路原這一連串的裝腔作勢逗得樂不可□□就看你表現了，榮華富貴全掌握在你自己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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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餘默照常坐著路原的車去公司，在路上跟他聊了昨晚的事。
餘默有氣無力地躺在座位上：“哎，我有點自責，好像都沒怎麽關心過她的感情問題，當時她在醫院表現得沒事，我就以為她真沒事了。”
路原：“她性格大大咧咧的藏不住事，也許對她來說這真不是什麽事呢？反倒是你，看起來什麽都能無休止包容，其實是最需要關心和情緒出口的。”
餘默望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按部就班地在馬路上等待著綠燈的亮起，長嘆一聲：“哎，但願如此吧。”
路原扭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看向前方的道路：“她不是說要買這裏的房子嗎？那我們以後也算是鄰居，離得很近，你能照顧到她的。”
“也是。”餘默一路上被路原安慰得心情總算是輕松愉快了些，等車駛進停車場時她已然可以蹦蹦跳跳地下車了。
路原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待會兒見。”
餘默：“嗯。”
路原坐在車上看著她一路往電梯的方向走去，卻在路口見她停了下來。
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一個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他剛下車就叫住了餘默，路原聽不清他們在交談什麽，但是那個男人化成灰他也認得。
金禹傑上手扯了一下餘默的肩，而後兩人相視一笑，餘默還伸手拉了一把金禹傑西裝的領子。
這人不是都不怎麽出現在公司？非要這個時候出現？
路原的視線被埋藏在陰暗的車內，他忍住了下車沖上去將他倆拽開的沖動，拿起手機給餘默發了條消息：“老婆，在幹嘛？”
餘默當然不會回覆，甚至連手機在震動都沒感受到，眼看著兩人邊走邊聊快要上電梯，路原再也不能忍受讓他們單獨待在一個電梯間裏，立刻下了車一個箭步沖上去。
電梯的門合上又打開。
餘默看到路原硬擠上電梯時有些詫異。
此刻電梯間裏有三個人，卻安靜得像臺空電梯。
電梯停到一樓，大量的人群湧入將路原往後擠。他順勢擠到兩人中間將他們並肩的隊形沖散，然後仗著人多牽起了餘默的手。
餘默一怔，撇頭看到他一臉正經地悄悄談戀愛實在沒憋住笑，手指在他手心裏輕輕地寫著什麽，弄得路原心癢難耐。
電梯到達五樓時又只剩下他們三人，路原才肯撒了手，金禹傑大步邁出電梯，卻轉身向後悠悠來了句：“默默等會去我辦公室給你帶了東西。”
餘默“哦”了聲也下了電梯，路原沒看她也分明在她的聲音裏聽出了笑意，靠在她耳邊來了句：“先去我那。”
“幹嘛？”餘默一路上都沒聽他說過要讓她去公司找他。
路原沒回答，走向自己的工作間。
餘默回到工位上稍微整理了一下，拿起手機看到了路原五分鐘前發給自己的消息。
慘了，又吃醋。
餘默心裏正想著等會怎麽哄他，金禹傑從她身後的辦公室走出來：“餘默，楞著幹什麽？來。”
餘默來不及多想，在路原眼皮子底下立刻跟上去。
金禹傑從桌邊拎出一只紙袋子放到桌面上：“叫你男朋友正常點，別看到我的時候像看到鬼。”
“師兄你別介意。”餘默接過袋子，裏面裝了一只盒子，“這是禾記的禮盒？”
金禹傑點點頭：“昨天跟客戶去興隆街，記得你愛吃這家就買了。”
餘默喜笑顏開：“那我帶回家小柳可要念叨你了。”
金禹傑坐到椅子上，松弛地往後一靠：“哪能不給他們買，江舟和牛小柳的昨晚就給江舟帶回去了。”
餘默：“謝謝師兄。”
金禹傑捏了一把太陽穴：“嗯，去吧，給你男朋友也吃點，讓他別再那副樣子，我忍不住要給他穿小鞋。”
餘默帶著金禹傑給她的東西進了路原的房間，路原拽著她的手腕將門反鎖好，拉著她靠在門後，劇烈的拉扯將餘默手裏的盒子甩到地上。
餘默掙紮無果：“你瘋了，大白天鎖什麽門，別人怎麽想？”
路原不回答，猛烈地逼近用嘴唇堵住她的話，直到他感覺餘默有些喘不過氣，兩腿癱軟，才伸手將她撈進自己懷裏，附在她耳邊委屈道：“你總說別人怎麽想，你都不想想我怎麽想。”
“怎麽了？”餘默雙手捧起他的臉，“吃醋啦？”
路原一聽這話更委屈了，眉毛蹙成了八字：“原來你都知道你還那樣。”
餘默無奈：“那怎麽辦？以後我都不跟異性接觸了？”
路原沒說話，餘默從地上拎起糕點提到他眼前：“師兄給我們買的。”
路原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給你買的吧，我不吃。”
餘默把禮盒放到桌子上打開，從裏面拿了一塊糕點：“哇，是火腿蛋黃流心酥糕哎。”她把蛋黃流心酥放在路原眼前晃了兩下，路原移開了視線，“是誰最喜歡吃火腿了？烤冷面裏加三根火腿。”
見路原仍然沒有反應地回到座位上，餘默咬了一口糕點，俯下身子靠近他：“餵你也不吃嗎？”說罷，她將剩下的一半糕點半咬在口中，舌尖靈巧地把糕點推進了他的嘴裏。
餘默剛要撤離，卻被路原的手緊緊扣住了後腦，濃郁流心夾雜著香甜的氣息在兩人的舌尖和齒間絲滑縈繞，路原咽下餘默的投餵：“味道還不錯。”
餘默臉頰微微泛紅，身體後撤：“只是還不錯？”
路原拿起一塊糕點，高高向她舉起：“要再嘗一塊才知道。”
餘默從他手中奪過糕點放回盒子裏，轉身往門外走去：“晚了。”
餘默晚上到家，發現客廳桌面上放著兩盒跟金禹傑送自己的一模一樣的糕點，牛小柳正坐在沙發上毫無感情地一塊塊往嘴裏塞。
“今晚不用給我帶飯了。”牛小柳扭頭看向餘默手裏那盒熟悉的包裝，“我就知道……你吃飯的時候給路原送去吧，我感覺我們倆能吃完一盒都夠嗆。”
餘默扔下手提包，拎著甜品上了樓，路原半掩著門等她上來，他正在廚房裏忙得熱火朝天：“你去看會兒電視，飯好了叫你。”
餘默乖乖坐到沙發上，把糕點放到茶幾上打開，挑選了自己喜歡的抹茶口味蛋糕先墊墊肚子。
“馬上吃飯了，別吃太多。”路原把剛出鍋的菜盛到盤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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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十來分鐘，她一直低垂著的脖子感到一陣酸澀，餘默直起身伸了個懶腰恣意任著自己往後倒，卻發現身下的路原正好接住她：“飯好了？辛苦啦。”
路原雙手繞著她的腰和她十指相扣：“蛋糕比我做的飯還好吃？”
餘默躺倒在他懷裏笑得全身發抖：“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路原拉她起身去餐廳吃飯，往她碗裏夾了一塊排骨：“多吃健康的食物，你看你瘦的風一吹就要倒，我都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大風天出去。”
“嗯。”餘默將他給自己夾的菜全部都吃幹凈，“跟你說真的，你別對師兄有那麽大敵意。”
路原一聽到她提金禹傑心裏就不爽快：“還師兄呢，你們都畢業多久了，他現在是你上司。”
餘默不懂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他不管是師兄還是上司，都是個很好的人，你不要因為他以前對你態度不好你就針對他，他也是怕我……”
餘默支支吾吾沒說完後半句，路原已然聽懂了：“怕你什麽？怕你被我騙對吧。”
餘默沒作聲，默認了他的話。
路原眉頭緊鎖：“我在你眼裏就是個這麽小氣的人？我會因為吃醋就針對他？那我還活著幹嗎，你知不知道每天你走在路上回頭看你的陌生人有多少，我都要一個個去捏著他們的衣領跟他們算帳嗎？”
“我更不會計較什麽過去。”
餘默：“那你為什麽對金禹傑那個態度，大家都是同事，同一屋檐下和睦相處不好嗎？”
路原有什麽話到了嘴邊又憋住了，他憤懣道：“因為他是朵白蓮花。”
這話倒是出乎餘默的意料：“什麽？”就算是蓮花，他也只會是黑蓮花吧。
路原義正言辭道：“我就知道你不信，但是我作為男人，一個最了解男人的男人告訴你，他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餘默看他情緒越來越激動趕緊給他夾了塊肉：“你對他有什麽誤解，他本來就不簡單，他看起來就是個腹黑男啊。”
路原被這一句堵得不知道說什麽：“算了。”
餘默繼續補充道：“而且師兄知道我們在戀愛。”
路原緊皺的眉頭終於松開了些，甚至語氣裏帶了點笑意：“他為什麽知道？”
餘默：“還能為什麽，當然是我告訴他的。你還記得露營那次他叫我去一邊嗎？那次我就跟他說了我喜歡你。”
老婆親自宣示主權，路原不禁暗爽，他裝作面無表情：“那他沒說什麽？”
餘默揚起眉：“他說只要我喜歡就好。都說了，糕點是給你和我一起吃的。”
路原回想起今天吃的無名醋，轉念又問：“那他今早在停車場幹嘛對你拉拉扯扯的？”
“啊？”路原這麽一說她仔細回憶才想起來怎麽一回事，“哦，他說我穿得太單薄了，我就扯扯他衣領子說他也穿得少。”
到此為止，路原才算是把心裏的那些結一個個打開了：“哎，戀愛讓人智障。”
餘默莫名看著他：“什麽？”
路原看她好久沒動筷子：“還吃嗎？不吃去洗澡，等會陪你打會兒游戲你就要回家了。”
餘默搖搖頭，起身就去路原臥室的衣櫃裏取了那件香檳色睡衣進了衛生間。看她這麽輕車熟路地在自己家裏做著生活裏最簡單的小事，幸福好像在此刻具象化，路原站在水槽邊對著滿是白沫的飯碗傻笑。
餘默洗完澡換了路原進浴室，她這次自己吹幹了頭發後趴在床上隨手點擊牛小柳推薦她的熱播劇看了起來。
權謀宮鬥的劇情著實精彩，餘默看得入神，絲毫沒有察覺路原進來，被他從身後一把抱住：“看什麽呢？”
餘默沒回頭看他：“宮鬥。”
路原親了一口她的耳廓：“你喜歡這種題材？”
餘默不動聲色：“一群人吵架，多好看啊。”
要是放在平時，路原拉一下餘默的手她都會有些面紅耳赤地不自在，可這會嘴巴都落在她耳朵上了她竟是毫無反應。
路原躺到她身邊，側身手托著臉，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你平時跟別人一句話吵不出來，策劃那倆男的天天都欠成什麽樣了你無動於衷，怎麽私底下還愛看人吵架啊？”
“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那些小嘍啰也配讓我動怒。”餘默的視線依然紋絲不動：“現在的甘思寧，以前的喬遠、朱一然他們不都是一種人？我只要待在那不說話，一個表情就能讓他們覺得自討沒趣。”
“呦呦，還引上《孫子兵法》了。”路原的手指在她鼻頭上停下輕輕捏了一把，“那你喜歡哪個妃子？”
“嗯……”餘默雙擊屏幕暫停，擡眼仔細回想著劇情，目光落到路原臉上。
他纖長的羽睫還帶著濕氣微微垂在雙眸上，也絲毫沒遮蓋住柔情的眼波流轉。也許是年紀上漲了些，面部褪去了垂在兩頰的腮肉，下頜和鼻梁的線條更顯淩厲。
餘默伸手拇指捏住他精巧的下巴，微微往上一擡：“原妃看起來甚是不錯。”
“原妃？那今晚以後你得封我做皇後了。”路原眼神裏帶著點輕佻，他把她的手機鎖屏扔到一邊，一把將餘默撈到自己懷裏，“狗皇帝，好好享受吧。”
“哈哈哈。”餘默被路原這一連串的裝腔作勢逗得樂不可□□就看你表現了，榮華富貴全掌握在你自己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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